入夜，月光如水，陰冷的投射在男人的臉上，他伸出手，躺在床上的人卻忽然起身。

懶懶的起身靠在床頭，讓開了來人想碰他的手，關勳開口道：“你知道殺了我比囚禁我更能折磨我讓我痛苦，季成。”關勳看著窗外，一抹黑影掠過，不知道什麽驚動了那只鳥，它撲扇著翅膀飛遠，像關勳的心一樣，越來越遠，剩下的只有虛無。

“阿勳……”

電光火石之間，關勳已經把槍口對準了季成的頭部，像被驚動的一頭野獸，神經緊繃。在月光的襯托下，關勳的臉異常冷漠。

是不是薄唇的男人都這樣？季成想說話，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。

“要麽滾，要麽……”關勳扣動扳機，“你比我先死。”

房間裏又只剩一人，關勳蜷縮在床上，床單褶皺，即使將它撫平，也似乎再也回不到過去了。摸著剛剛那個人留下溫度的地方，閉上了眼睛。

季成，別再來動搖我了。

客廳裏。

季成把腰間的那把搶扔在了桌子上，解開了襯衣的第一扣子，聽到了一個調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，“又碰了一鼻子灰？”阮於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坐在沙發上，看著季成略帶失落的走出來，連自己都沒有看見。

“要我說，你們倆就是犯賤。”阮於洋說話一向直白，“你直接告訴他不就完了？”

“要這麽簡單就好了。”季成看著樓上，又回過神來，看著阮於洋。只聽阮於洋幽怨地說道：“要不是關勳一開始就知道我和你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，他早就一搶嘣了我。”

“你哪次不說這件事？”季成早就厭煩了好友嘮叨，他皺起了眉，凝了凝神色。

“咳咳，好了不和你扯了，說正經事。”阮於洋說道，“現在外界對關浩的死及屍檢很感興趣，很多家媒體聯系到你們局裏，想要拿到獨家消息。”

“還有關浩兒子的下落，上面已經下了命令……”阮於洋沒有說下去，估計那些人怎麽也不會想到，殺了關浩的季警官，會把少當家關勳保護起來。

“關浩的情況怎麽樣？”季成打開電腦，瀏覽了一下這幾天的新聞，如此直白的季成讓阮於洋不禁撇嘴，好歹用個代號什麽的吧，這麽直白，不讓別人發現才怪。

“保住了命，但中槍的那條腿，恐怕是廢了。”是的，關浩沒有死，季成偽造了他的死。並且，開槍的也不是季成。

阮於洋打量著季成，這家夥總是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，讓他非常難做人。

從昔日的愛人搖身一變成為殺父仇人的季成，以為被囚禁起來等待自己被處決的關勳，這兩個人怎麽都這麽讓人頭疼？

印象中的季成，不茍言笑，認真起來誰都攔不住，卻唯獨對關勳時陰晴不定。季成一米八七的個子，長期訓練的原因身材挺拔，素質極佳。

意識到自己出了神，阮於洋合起了資料夾，這裏面任何一條信息都會讓季成喪命。

其實阮於洋知道，季成承受了太多，這和他以前認識的季成不一樣。他不懂，為什麽愛情能改變一個人這麽多這麽多。

季成沈默著，因為愛上關勳的那一天開始，就註定不能回頭了。即便那個人是他們警局最大的敵人，即便他的戰友都死在了那一場浩劫中。

他愛關勳，這一點從不含糊。

兩個人都陷入了沈思，只不過這個時候，病床上的那個人睜開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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